回母校
要去沈阳出差,提前好几天就给留校的李彪和营口的老莫打电话,他们很热情,要求必须来,不准忽悠。元月十号,一行六人乘高铁到沈阳,下车已经晚上六点多了,先找宾馆住下,然后到李彪安排的饭店,将近晚上九点,李彪一家人,还有他妹夫两口子,还有一队的老马都在那等半天了。云南菜,上了30多道。李彪酒量一般,几杯下去满脸通红。主要是我和老马战斗。也不知道几点,饭店里,只剩我们一桌了,才散席。没喝多,恰到好处。临走时,李彪说明天上班后安排一下,然后去营口看老莫。
第二天一早,我对弟兄们说,你们出去辛苦一趟,我回母校看看。在街上打车,司机问去哪?我说警院。他说知道,塔湾对吧?我说是的。他问去办事?我说不是,只是看看。他很疑惑,瞅我一眼,问大冷天有啥好看,也没啥景?我说20多年以前,我在那里上学。他说原来如此呀,那必须的。路还是那条路,河还是那条河,军需仓库、舍利塔、炮兵司令部、601所都还在。只是路两侧的棚户区消失了,永盛园等小饭馆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绿化带和公园。到门口下车,抬头仰望,还是那道门,有些陈旧。可是,学校的牌子,白底黑字,还像20多年以前那样醒目。门内不是学生站岗,有个保安值守。我敲敲左侧小门喊:师傅,开一下门儿。保安问找谁呀?学生都在复习考试呢。我说不找谁,只是看看,我也是这的学生。师傅问哪班?我说882的。师傅马上开门:老校友了,赶紧进来暖和暖和。传达室里有人在登记,我也得按规矩来,刚拿起笔,师傅忙说你不用登记,进去吧,随便转。我看着电影院问:还演电影吗?师傅说早不演了,都网络化了,谁还看?我又指指体育馆问还上散打课吗?师傅说早不用了,挪新体育馆了。教学楼没变,我径直走进去。一楼阶梯教室,我们经常在这里上课或自习,走到跟前,想推门而入,隔着玻璃,突然看见一群年轻而惊讶的脸,我忙缩回手,有些恍惚,哎,我已经毕业了,不用考试了,还进教室干啥?物是人非,还可能再回去吗?走出教学楼,一直在想:阶梯教室前面挂着的两台彩电每晚还放小虎队的MTV吗?临别那年夏季,我刻在桌子上面的字还在吗?
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,走走停停,随手拍了几张照片。有变化,但不大。我们的练车场变成了宿舍楼,食堂换地方了,操场没变,澡堂子哪去了?还有那个烟筒?果树没有了,杨树也没剩多少棵。这时,李彪电话催我。我说你稍等,让我看看宿舍。图书馆和体育馆占据了宿舍的地盘,最想看的就是梦开始的地方,没了,空空的。庆幸的是宿舍前的路还在,两侧杨树还在。我展开双臂拥抱宿舍门口位置的几棵杨树,合不住,仰望树梢,好高好高。站在马路上跟杨树们合个影,自拍了几张。
高高的白杨见证了我们的青春,圆圆的年轮记载了我们的故事。纵横交错的马路留下我们多少脚印?宽敞明亮的教室还能否看到我们读书的背影?警院,是所大苗圃,我们有幸得到老师的精心培育和呵护。那一年,我们怀揣梦想,自五湖四海,相聚在这里。四年后,又散落在大江南北。无论贫瘠或富饶,无论高山或平原,无论风霜或雨雪,无论热闹或孤独。几度风雨,几度春秋,我们生根发芽,开花结果,坚强生长,努力奋斗,从未辜负母校的期待和教诲。
岁月流淌,洗白了满头的乌发。时光荏苒,陈酿了母校的情怀。在每位同学心里,都珍藏着这壶老酒,夜深人静,月下独酌,回味无穷。